很長一段時間,我像是被挾持一樣沒有辦法好好靜下來認真做什麼。從前在檯燈下靜靜讀書的閒暇、偶爾畫畫或拼貼的雅致通通離我而去,除了看電影,我輾轉於facebook、line、零食,或是許多或熟識或疏遠的聚會。好像需要一個可以參與或關注以便忘記自己的世界,儘管這裡面充滿了許多意義還沒有被建立起來的關係,以致結束之後並不總是充實,但我就像陀螺一樣需要有它們來旋轉。

這樣的一天下來往往應當累了,但失眠卻接踵而來。當身體靜止在床上的時候,思緒紛雜的踏過我的腦,像是一群沒有辦法被栓住的獸,我的慌張隨著時間滴滴答答的增加,當天悠悠亮的時候又更抑不可止。在窗戶逐漸透亮、如日系照片般光線泛白的房間裡,我躺在床上面朝天花板。儘管身軀靜止如屍,卻感覺手腳微微顫抖,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體內呼之欲出,靈魂跟身體的關係彷彿再一用力就會鬆脫開來。我凝視著眼前的身體,看見它像驅魔電影中被附身般扭曲變形、時而凹陷時而凸起。或許這是夢、或許我其實還醒著、或許這一刻我看見了降附在這身體裡的魔。

失眠後的白晝,精神往往比平日亢奮,睡意並沒有侵犯我的工作時間,偶爾甚至完成了更多的事情,但意識卻有一點懸空,有時還會說話顛三倒四抓不清楚平常的節奏。這種因為精神不濟而失常的我,算不算是我呢?或許隨著頻繁度增加,有一天它會取代我,也或許我早就被日漸浮腫的不明倉皇所取代,才會有陀螺般的樣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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